话虽然这么说,但语气上已软多了。 ‘大酒仙’继续道:“你不见他也可以,不过,他们举行结婚典礼的那一天你可一定要去。”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‘枯竹叟’似是吃了一惊,不由有些紧张的问:“谁的结婚典礼?” ‘大酒仙’立即提高一些声音道:“当然是陈天澜和凤丫头的呀!” 话声甫落,岭崖上突然现出两只如灯眼睛,同时厉声大吼道:“不行,他不能带着凤儿走!” ‘大酒仙’立即生气的说:“嗳!我说老小子,你说的话是放屁是不是?” 岭崖上黑暗中的两只大眼睛,已没有了方才的怒焰寒芒。 ‘大酒仙’则继续问:“我问你,你要把凤儿留在身边到什么时候?她已经老大不小了,告诉你,‘女大不中留,留来留去留成仇’……” ‘枯竹叟’已没有了方才的气焰,但仍嘴硬的说:“凤儿不会的,她决不会随便离开我!” ‘大酒仙’正色道:“是呀!,凤儿是不会离开你,可是,是你老小子亲口答应了她呀!”‘枯竹叟’一听,顿时无话好答了。 ‘大酒仙’则趁机继续说:“凤丫头走了,我奉陪你老小子住,你是孤家,我是寡人。 真没事喝杯老酒,闲下来时下盘棋,要多消遥有多消遥,要多惬意有多惬意!” 把话说完,岭崖上的‘枯竹叟’依然不吭不理。 ‘大酒仙’一看,不由冷冷一笑道:子能把我吃到肚子里去?” 说罢,伸手一拉陈天澜,沉声道:“小子,咱们走,反正你已经叩过了头,赔过了礼……” 话未说完,岭崖上的‘枯竹叟’已紧张的说:“如果我说了话算数呢?” ‘大酒仙’毫不迟疑的说:“我来陪你!” ‘枯竹叟’一听,只得无精打辨的说:“好吧!凤儿可以跟他去!” ‘大酒仙’却沉声道:“光我说你老小子答应了有屁用?得要凤丫头相信呀!” ‘枯竹叟’知道又上了‘大酒仙’的当,自知不能再反悔,只得道:“你就说‘日头由西起’……” 话未说完,‘大酒仙’已笑骂道:“你这不是狗屁话吗?日头那一辈子才能由西起?”说话之间已拉起了陈天澜,迳向岭下走去。 两人一阵匆匆疾走,直到望见数十丈外的木板小门楼,‘大酒仙’似是才由思维中跌回现实,感慨的说:“老小子的这一关如果通不过,凤丫头绝不会跟你走。” 陈天澜一听,不由机警的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岭崖,同时紧张关切的问道:“现在呢?老前辈!” ‘大酒仙’立即正色道:“现在不是已经‘日头从西起’了吗?” 陈天澜却关切的问:“还有英妹妹呀!” ‘大酒仙’立即宽慰的拍拍他的肩头说:“不要紧,那个野丫头,我去向她娘讲一下就行了。” 陈天澜却忧急蹙眉的说:“前辈……我……我有点儿怕耶!” ‘大酒仙’一瞪眼,沉声间:“怕什么?” 陈天澜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说:“英妹妹实在凶得厉害!” 话未说完,‘大酒仙’已正色道:“那有什么好怕?我老人家告诉你个妙法!” 陈天澜听得精神一振,瞪大了眼睛急切的问:“什么妙法?老前辈!” ‘大酒仙’毫不迟疑的正色道:“结了婚后,天天晚上往凤丫头房里跑!” 陈天澜听得神色一惊,不由关切的问:“这方法有效吗?” ‘大酒仙’立即道:“一定有效!” 效字方自出口,前面突然响起焦凤英的清脆愉快声音道:“什么事一定有效啊?” ‘大酒仙’和陈天澜同样一惊,急忙抬头,这才发现二人已到的院门多不远,而艳丽活泼的焦凤英,正神情愉快的立在门楼下。 ‘大酒仙’想到了他教给陈天澜的“妙法”,纵然他是一位游历风尘的武林怪杰,这时见问,也不由急得老脸一热问:“丫头,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呀?” 焦凤英口快憨直,心无城府,立即愉快的说:“我刚刚出来,就听您说‘一定有效’!” wavelet扫描fuchenwOCR武侠屋独家连载 第十三章 ‘大酒仙’根据焦凤英的爽直个性,断定她不会默不吭声的偷听,直到他和陈天澜到达近前才出声招呼。 是以,安心的一笑道:“傻小子问我‘金刚水’倒进锁眼里有没有效,我老人家说‘一定有效’!” 焦凤英会意的“噢”了一声,同时愉快的笑了。 ‘大酒仙’和陈天澜一进院门,即见‘寿子’的背上已背了一个小包袱,林凤美则神情忧急的不停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。 林凤美一见‘大酒仙’和陈天澜走进院子来,立即关切的问道:“前辈,您可曾见到我师父?” ‘大酒仙’立即宽慰的一笑道:“放心吧!丫头,见到了!” 林凤美娇靥上的忧急神色,并没有因见到了‘枯竹叟’而缓和,她依然急切的问:“前辈,我师父他老人家怎么说?” ‘大酒仙’立即得意的一晃蓬头,伸出手掌作了个上升的动作,道:“鬼话一句,‘日头由西起’……” ‘寿子’一听,立即兴奋的跳起来,同时欢声道:“我就知道老爷子会答应!” 但是,林凤美却激动的掩面哭了,同时哭声道:“他老人家待我太好了!” 焦凤英却神情迷惑的问:“什么是鬼话一句气‘日头由西起’嘛?” 陈天澜立即解释道:“这是‘枯竹’前辈的一句暗语,也就是说,他老人家已经答应凤姐姐和咱们一块儿前去了!” 焦凤英一听“咱们”,不由举手一指自己,欢声道:“你是说还有我?” 陈天澜毫不迟疑的正色道:“当然有你!” 焦凤英一听,不由激动的伸手抱住陈天澜的右臂,欢声叫道:“天澜哥,你对我真是太好了!” 说话之间,抱着陈天澜的右臂又蹦又跳。 ‘大酒仙’一看,不由笑着说:“你这野丫头,还知不知道害臊?” 焦凤英一听,急忙松开陈天澜。一双玉手立即把通红的小脸掩住了。 但是,她鲜红小巧的樱口里,仍不停的发出银铃般的娇笑。 ‘大酒仙’一见,立即愉快的挥手笑着说:“好啦!‘神尼’还守在‘望海峰’下,你们快上路吧!” 陈天澜一想到恩师,赶紧和林凤美、焦凤英,以及‘寿子’三人,同时行礼恭声道:“老前辈珍重,晚辈等就此告辞了!” ‘大酒仙’见陈天澜四人个个神情兴奋,俱都笑逐颜开,同时也呵呵笑着说:“好好好,你们放心的去吧!这儿由我老人家看家!” 随着陈天澜三人转身走向院外的焦凤英一听“看家”,立即回头道:“噢!前辈,忘了告诉您了,凤姐姐的‘金刚水’又在床下找到了!” ‘大酒仙’故意“噢!”了一声道:“是吗?” 焦凤英却继续说:“是凤姐姐记错了地方,忘了放在床那头了!” ‘大酒仙’却煞有介事的说道:“这个习惯可得改,闹不好连自己的丈夫在那儿都会忘了!” 焦凤英立即愉快的说:“老前辈,你放心,我永远掉不了天澜哥。” ‘大酒仙’不由认真的问:“真的吗?” 焦凤英则继续说:“我会好好的侍候他,既温顺,又听话,他叫我做啥我就做啥,您老人家的‘妙法’派不上用场啦!” 说罢,飞也似的追向已走出院门的陈天澜三人。 ‘大酒仙’听得先是一楞,接着仰天哈哈笑了,心说:我倒小觐了这野丫头……。 红衣少女姚小桃,正以愉快的声调说至此处—听得已经入神的梅雪珍突然失声意外的说道:“老前辈的那句话还是被她听去了呀?” 姚小桃立即正色道:“就是嘛!” 申明玉却以评论的口吻说:“以焦女侠当年的活泼个性,听了老前辈的话而能够故装不知,足证她有过人的聪明之处,并非一味蛮横跋扈。” 姚小桃赞同的正色道:“是呀!所以我师父当时就说:‘我倒小觑了这丫头了’嘛!” 梅雪珍却埋怨道:“那位‘枯竹’老前辈也真是的,既然喜欢陈大侠,偏偏见了面又发脾气,如果当时一见面就给陈大侠一些‘金刚水’,不就没有以后的事情发生了!” 姚小桃解释道:“那完全是因为焦女侠要拿石头砸他的房子,加之又看到焦陈两家是世家,焦女侠不但热情,而且亲热的直喊陈天澜天澜哥,也担心他徒弟林凤美的婚事受阻!” 说此一顿,特的又正色解释道:“至于岭前比武,我想一方面是不愿意破他自己多年的规矩,一方面也要考考陈大侠的武功……” 申明玉淡然一笑道:“如果‘枯竹’前辈先问明了陈大侠的师父是谁就好了!” 挑小桃立即正色的说道:“‘神尼’的武功冠天下,她老人家调教出来的徒弟还会差吗?” 梅雪珍有些庆幸的说:“所幸‘神尼’碰见了‘无极’老前辈,否则,那第一关轻功,陈大侠就通不过!” 姚小桃应了声是,并正色说道:“据师父事后说,他老人家也深知‘枯竹’老前辈的脾气,所以才老早就先大声嚷嚷,不然,‘枯竹’老前辈果真运用真力两脚一踩,就是铁头也给踩扁了……” 话未说完,申明玉和梅雪珍都失声笑了。 梅雪珍突然关切的问:“姚姑娘……” 话刚开口,姚小桃已含笑纠正道:“哎哟!兰琪和我是姐妹,你和兰琪也是好友,如果你不嫌我倚老卖老,你就喊我‘小桃姐’好了!” 说着,尚闪动一双明亮大眼睛看了一眼申明玉。 梅雪珍当然高兴,因而兴奋的欢声道:“那小妹就高攀喊你姐姐了?” 姚小桃立即爽朗的说:“快不要这么说,大家都是好姐妹,什么高攀不高攀!” 说此一顿,突然又正色问:“你方才要问什么来?” 梅雪珍恍然道:“噢!小妹想问,当年‘枯竹’老前辈有没有参加陈大侠和焦林两位女侠的婚礼?” 姚小桃立即正色道:“当然参加了!” 申明玉却有些忧虑的说:“他们三位一起生活,融洽吗?” 姚小桃含笑正色道:“他们三位美满得很,想当年‘九宫堡’的江堡主江天涛,一人娶了八位如花美眷。” “他的儿子江玉帆,不让他的父亲专美于前,也娶了八位妻子,他们老夫老妻的直到现在,还不是好好的。” 话声甫落,门外突然响起一个苍劲宏亮的声音,沉声间:“丫头,你在和谁说话呀?有说有笑的!” 申明玉和梅雪珍听得神色一变。 姚小桃急忙起身兴奋的说:“我师父他老人家醒了!” 说话之间,急步迎出门外。 申明玉和梅雪珍也赶紧起身跟在身后。 外面的苍劲宏亮声音却沉声道:“胡说,谁说我老人家睡觉来?我老人家在打坐!” 话声甫落,申明玉三人已迎出门外,而一位银发披肩,红光满面,霜眉银髯的布衫老人,也已到了门前。 姚小桃一见,立即望着申明玉和梅雪珍,含笑道:“这位就是我师父……” 申明玉和梅雪珍早巳双双急上两步,同时施礼恭声道:“晚辈申明玉、梅雪珍叩见‘无极’老前辈!” 说罢,双膝跪了下去,并恭敬的俯身叩首。 ‘无极老人’哈哈一笑道:“我老人家这一生最讨厌这一套,既然你们真心诚意的要磕,我老人家也就受了……” 姚小桃却肃手一指恭敬起身的申明玉和梅雪珍,介绍道:“这位是明弟弟,是‘玄灵’道长的高足,这位是珍妹妹,是‘慧因’师太的爱徒……” ‘无极老人’恍然“噢”了一声道:“三十年前我见过,我知道!” 说着,举手一指申明玉,继续又说:“你师父是穿道袍,背宝剑,嘴上蓄着五绺胡子,是不是?” 申明玉赶紧恭声称是。 ‘无极老人’又一指梅雪珍,正色道:“你师父身穿僧袍,头戴瓜皮小帽,手拿拂尘,项挂念珠,是不是?” 梅雪珍一听,赶紧恭声应了个是。 最清楚师父脾气的姚小桃却笑着道:“师父,您老人家真还记得‘玄灵’道长和‘慧因’师太呀?” ‘无极老人’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道:“我老人家三十年未历江湖了,就是见过他们也早忘了。 不过,见了面总还记得!老道嘛!当然穿道袍,老师太自然挂唸珠了。” 说此一顿,突然拉回正题问:“你们方才说什么来着,那么高兴?” 姚小桃立即愉快的说:“我们在谈您老人家‘大酒仙’时代的趣事……” ‘无极老人’立即哈哈一笑说道:“我老人家当年的趣事可多着哪!说它三天两夜也说不完!” 说着,突然又关切的间:“你们说的是那一件事呀?” 姚小桃笑着说:“是陈大侠当年向‘枯竹’老前辈要‘金刚水’的事……” ‘无极老人’正色道:“我老人家感人的事迹那么多你不说,为什么偏偏谈陈天澜那小子……” 姚小桃急忙解释道:“因为明弟弟和珍妹妹带来了一个亮银匣子,我们认为‘金刚水’可以化开,所以才谈起陈大侠去讨‘金刚水’的事。” ‘无极老人’惊异的“噢”了一声,立即望着申明玉和梅雪珍问:“你们带来的亮银匣子呢?” 申明玉和梅雪珍急忙转身一指屋内道:“就在里面,请老前辈里面看!” 于是,‘无极老人’当先举步走进屋内,申明玉、梅雪珍,以及姚小桃三人则恭谨的跟在身后。 一进入屋内,申明玉立即将放在桌上的银匣布包打开,满屋光线顿时一亮。‘无极老人’一看,立即凝重的说:“‘金刚水’对这个银匣没有效!” 申明玉和梅雪珍都有些失望,但提议说:“家师认为,老前辈的功力雄厚,可以……” 话未说完,将银匣翻转细看时,‘无极老人’已摇头道:“真气膨涨法也没有用!” 如此一说,申明玉和梅雪珍更加失望,不由忧郁的问:“要怎样才可以打开呢?” ‘无极老人’有些凝重的说:“只怕普天之下,只有‘彩云仙子’才有办法打开!” 申明玉和梅雪珍一听“当然十分懊恼,不由解释道:“家师原本令晚辈两人前去‘百丈峰’拜访‘彩云仙子’前辈,但后来想到老前辈您的功力雄厚……” 话未说完,‘无极老人’已摇头道:“功力再雄厚也无用,必须用‘彩云仙子’的‘飞虹刃’才有用……” 梅雪珍听得精神一振道:“晚辈这儿就有两柄‘飞虹刃’!” 说话之间,已将两柄‘飞虹玉女’打过的‘飞虹刃’由腰间撤出来。 ‘无极老人’看得神色一惊,不由迷惑的问:“你怎么有这个……” 话刚开口,姚小桃已急忙道:“她们就是由兰琪妹引导前来的!” ‘无极老人’听得一楞问:“那丫头呢?” 申明玉只得道:“她将我们引到峰下就不见了!” ‘无极老人’一听,也不由迷惑的“噢”了一声。 梅雪珍却忧急的说:“她今天晚饭时喝了不少酒,晚辈真怕她醉酒跌进山涧里!” ‘无极老人’立即失声一笑道:“胡说,我老人家是出了名的酒坛子,喝酒喝了一辈子,喝醉了是什么滋味我知道,你们两人真的相信她喝醉了酒还能带你们来到这儿呀?” 申明玉和梅雪珍却忧急的说:“可是,想到现在她还没有上来……” ‘无极老人’挥挥手说道:“那是个精灵透顶的鬼丫头,没有人知道她又在弄什么玄虚。” 申明玉心里有数,只得望着‘无极老人’,关切的问:“老前辈,这只银匣……” 话刚开口,‘无极老人’已沉声说道:“这个银匣只有找‘彩云仙子’用‘飞虹刃’才能切开……” 申明玉听得心中一惊,不自觉的说:“需用‘飞虹刃’切开?” ‘无极老人’颔首道:“不错,要以她本身的真力,贯注在‘飞虹刃’上……” 梅雪珍急忙道:“晚辈这两柄‘飞虹刃’,就是兰琪妹的,老前辈贯注真力后,就可以……” 话未说完,‘无极老人’再度失声笑了,同时笑道:“傻丫头,这是仿制的‘飞虹刃’,而不是真正的上古神兵‘飞虹刃’……” 如此一说,申明玉和梅雪珍同时惊异的“噢”了一声,脱口道:“原来还有真正的原始‘飞虹刃’?” ‘无极老人’颔首道:“不错,据‘彩云仙子’说,上古神兵‘飞虹刃’,共有七柄,而七柄有七种颜色,共分金、银、红、橙、紫、蓝、青……” 申明玉听得心中一动,问:“老前辈是说,现在的‘彩云仙子’可用这七色‘飞虹刃’中的任何一柄,都可切开这个银匣?” ‘无极老人’毫不迟疑的说:“不错,但她现在只保有红、银、青三种,那还是五十年前,她在‘狮王山庄’上和李天雄一块儿得到的……” 申明王和梅雪珍一听‘狮王山庄’,浑身一颤,面色立变,脱口震惊的说:“老前辈,这只银匣,也是晚辈两人在‘狮王山庄’的废墟中发现的呀!” ‘无极老人’也震惊意外的“噢”了一声道:“竟有这等事?” 申明玉立即把师父‘玄灵’道长和‘慧因’师太,以及在长白山天池旁伤重死亡的‘悟非’大师、雷姥姥,以及伤后离去的龙金虎五人,遇见一位垂危异人,各得到一份谜图的事说了一遍。 接着,又把前去‘狮王山庄’察看,由梅雪珍发现银匣,以及和‘飞虹玉女’薛兰琪发生过节和由她陪同前来的经过,简扼的述了一遍。 ‘无极老人’听罢,不由感慨的说:“我老人家三十年没下山,想不到武林中竟发生了这么一桩异人赠宝图的事!” 话声甫落,姚小桃已揣测道:“师父,那个异人,可能就是‘狮王’吧!” ‘无极老人’失声一笑道:“胡扯,凶狠残暴的‘狮王’,早在三百年前已被他的仇家杀了,那里还有什么‘狮王’?” 申明玉却关心的间:“可是,那位异人是谁呢?” ‘无极老人’一笑道:“天下那有什么异人,也许那人年龄活得久一些罢了,如果他真的是异人,何以自己持有一张宝图,直到现在才由你们两个小子丫头去找到呢!” 姚小桃却以埋怨的口吻说:“师父,这个‘狮王’和建立‘狮王山庄’的经过,您老人家就没有对徒儿说过!” ‘无极老人’立即无可奈何的说:“这是三百多年前的事,我老人家也不太清楚,直到五十年前,随同‘彩云仙子’去盗剑,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!” 申明玉和梅雪珍当然也想知道一些有关‘狮王山庄’的兴衰经过,因而同声道:“这么说,‘狮王’本人是个凶残成性的恶魔了?” ‘无极老人’颔首道:“可以这么说。据‘彩云仙子’对我们讲,‘狮王’还有几个得力的结盟弟兄。” 他们分别称为‘虎土’、‘豹王’和‘象王’,但以‘狮王’凶性残暴。他们好像是流匪强盗,到处杀人掠夺,树立了不少血海仇家。 之后,年龄渐长,发了不义之财,就在嵩山西北支脉的小狐山内建立了‘狮王山庄’,不过,很快的就被他的仇家发现了。 据说,当年的除夕之夜,‘狮王’正在接受仆妇侍女们辞岁拜年,突然后庄和左右两院同时起火。 ‘狮王’自住进‘狮王山庄’后,可说没有度过几天安静的日子。 这时庄上突然大火,他当然也清楚是怎么回事,立即率众由前庄向外冲。 “但是,当他冲到前冲大厅广院时,突然一声哨响,熊熊火箭,就像暴雨般,漫天射下,‘狮王’虽然武功高强,但经不住时间一久,终被满院的燃烧箭杆和漫天射下的火箭,以及烟熏火烧而丧了命。” 姚小桃突然关切的问:“‘彩云仙子’高前辈,为什么要去‘狮王山庄’盗剑?”‘无极老人’正色道:“这说来可话长了……” 申明玉由于‘无极老人’不能打开银匣,加之‘飞虹玉女’薛兰琪直到现在还没登上峰来,自是希望尽快下山,因而不自觉的说:“那就请老前辈长话短说……” 话一出口,才警觉到这么说非常失礼,因而急忙住口不说了。 ‘无极老人’是何等人物,即使申明玉不这么说,也揣出申明玉和梅雪珍急于下山的心情。 是以,立即含笑颔首道:“好,因为你们的银匣是在‘狮王山庄’上找到的,这个银匣也许舆‘彩云仙子’的师门失宝有关!” 如此一说,申明玉和梅雪珍都精神一振,特别注意聆听。 ‘无极老人’则继续说:“早在三百多年以前,‘彩云仙子’的师门长老们,奉命护送一批珍宝去天山,途中突然遇到了一批强人,个个武功高强。 经过一番打斗,长老们悉数被杀,当然,那批珍宝也被强人劫走了。 但其中一位长老,重伤晕死,清醒后,发现同门全部罹难,而自己也自知难以活命,为了留下一些强人线索,他就把和他交手的恶人面貌,用仅余的真气画在地上。 待等‘彩云仙子’的师祖闻讯赶到,也只能根据地上的画像,去判断抢走珍宝的强人是谁了。 由于和那位长老交手的不是‘狮王’本人,因而这件公案,直悬到五十年前,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,得到了答案……” 姚小桃突然兴奋的问:“师父,可是知道了那个强人是谁了?” ‘无极老人’颔首道:“不错,因为当年那位遇难的长老,仅画了一个人头,浓眉、环眼,却在那人的鼻子上加了一个圆圈。” 当然,这是一个特征,也许那人的鼻子上右个大疱,也许是一块胎记,也许是一个肉孔,也许是一个疤。 但他们始终查访不到这个人,因而也就一代一代的交代下来,严命后代门人,务必把失去的师门珍宝找回来。 “那批珍宝中,就有七柄彩色不同的‘飞虹刃’在内。” 申明玉听得心中一动,脱口问:“老前辈,你五十年前陪同‘彩云仙子’前辈去‘狮王山庄’盗剑,可曾盗到了剑?” ‘无极老人’摇头道:“没有,但在飞阁上却发现了三柄‘飞虹刃’,也就是我方才说的红、银、青那三柄。” 申明玉却一指银匣,道:“老前辈,您看这个银匣的形相,扁薄而长,很可能是一把宝剑……” 话未说完,‘无极老人’已摇头一笑道:“银匣里面究竟是什么,只有请‘彩云仙子’用‘飞虹刃’切开一看才知道!” 梅雪珍心中忽然一动道:“老前辈,万一‘彩云仙子’前辈也打不开呢?”‘无极老人’毫不迟疑的说:“那时你们两人再来找我!” 如此一说,申明玉和梅雪珍顿时恍然大悟,‘无极老人’并非不能打开银匣,而是因为这个银匣是在‘狮王山庄’找到的,很可能会是‘彩云仙子’的师门珍宝,因而不愿擅自打开。 两人心意相通,俱都对‘无极老人’肃然起敬,同时恭声应了个是。 ‘无极老人’却很坦率的问:“你们现在就想下山,是不是?” 申明玉不知道‘无极老人’已看透了他的心事,因而俊面一红,再度应了声是。 ‘无极老人’突然正色凝重的说:“你们前去拜谒‘彩云仙子’是可以,但要记住,绝不可提起她五十年前进入‘狮王山庄’盗剑的事。” 申明玉和梅雪珍听得心头一震,因为他二人正准备将来见到了‘彩云仙子’,请她述说一下当年前去‘狮王山庄’盗剑的经过,是否和他们两人一样。 但是,心中一惊的姚小桃却脱口惊异的问:“为什么?师父!” ‘无极老人’突然沉颜沉声道:“要你们不要问你们就不要问,何必问为什么!” 姚小桃见师父呵斥她,不由委屈的说道:“徒儿又不去百丈峰,您老人家干嘛发起徒儿的脾气来?” 岂知,‘无极老人’竟毫不迟疑的沉声说道:“你也跟他们去!” 姚小桃一听,不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,怀疑的问:“师父!您……您说什么?” ‘无极老人’见姚小桃既紧张激动,又不敢相信的神情,只得一个字一个字的说:“师父要你和申明玉他们一块儿去!” 姚小桃虽然听了个真切,但仍忍不住激动的问:“真的?师父!” ‘无极老人’不由佯装生气的说:“混帐,师父什么时候说过瞎话?你现在已经老大不小了,再不是大闹武当山,打坏罗汉堂的‘小龙女’了……” 如此一说,姚小桃的娇愿顿时通红,不由羞得低下了头。 申明玉和梅雪珍只注意到“再不是大闹武当山,打坏罗汉堂的‘小龙女’了”,而忽略了“你现在已经老大不小了”的那句,其实这才是姚小桃真正害羞的原因。 同时,两人也证实了‘飞虹玉女’薛兰琪在途中说的话,确有其事,并非吹嘘夸大,当年的姚小桃,的确曾经大闹过少林寺和武当山,并博得‘小龙女’的美号。 两人心念电转之间,却听‘无极老人’沉声说道:“你跟我来,顺便带一些东西给‘彩云仙子’!” 说罢,当先走出房去。 姚小桃恭声应了声是,急忙跟在‘无极老人’身后。 申明玉和梅雪珍赶紧垂手躬身,以示恭送。 两人听说姚小桃跟着前去,心里当然高兴,因为有她引导,不但路径熟悉,而到达百丈峰后,拜见‘彩云仙子’也较顺利容易。 ‘无极老人’出了房门,不回他的卧房,却迳向远处的一方大石走去。 姚小桃虽然不解,却不敢问,也不知道师父要地带什么东西给‘彩云仙子’。 一到大石后,‘无极老人’立即停身低声问:“丫头,你觉得申明玉这小子怎样?” 姚小桃被问得一楞,问:“什么怎样?” ‘无极老人’沉声道:“当然是他的人品、仪表!” 如此一问,姚小桃立时明白了师父要她陪同申明玉前去的原因和心意。 但是,一个未出阁的少女,虽然亲如恩师,也不便率直出口,娇靥一红,故作镇定的自然道:“不错呀! 他方才在峰下还连败‘皖徽剑客’和‘铁扇书生’两人,可见他的武功剑术也有了相当深厚的根基!” ‘无极老人’神色一惊,道:“噢!他小子居然能连败两位多年成名的高手,那他小子的武功的确不俗了。” 姚小桃正色道:“他不仅仅击败他们,而且还划破了他们的胸襟和斩下他们的衣袂下摆!” ‘无极老人’一看姚小桃脸上“与有荣焉”的神情,不由笑着问:“这么说,你对他小子相当满意了?” 姚小桃这一次却是佯装一楞,道:“什么满意?” ‘无极老人’失声一笑,佯怒沉声说道:“混帐丫头,你这是明知故问,你真的要当一辈子老姑娘?” 姚小桃娇靥一红道:“您老人家真的这么早就要把徒儿撵出去呀?” ‘无极老人’却又黯然一叹道:“你已经老大不小的了,论年纪,你比当年‘枯竹’老鬼的女徒林凤美还大了两岁……” 姚小桃急忙道:“徒儿并不觉得老,也从来没想到要嫁人!” ‘无极老人’正色道:“可是我已经随时为你注意机会了,这一次就是最佳的机会,你可别错过了!” 姚小桃虽然对申明玉一见倾心,但她也看得出,梅雪珍和申明玉的感情已经相当的深厚了。 其次是‘飞虹玉女’薛兰琪,根据她的个性和脾气,她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梅雪珍的。 但是,她不但没有采取行动,反而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和手脚,特意讨好梅雪珍,除了传授她的绝技‘银月飞花’,还亲蜜的直呼姐姐。 还有申明玉,他这些天来和薛兰琪一路行来,必然也有了爱意情愫,这可由他一直关心着薛兰琪的生死安危看得出来。 如果她姚小桃这时再中途加入,而年龄又比他申明玉大了两三岁,能否成功,她实在没有把握。 心念间,却听‘无极老人’低声问:“你不觉得薛兰琪那丫头,冒用你的名字,另有她的用意和安排?” 姚小桃却有些迟疑的说:“根据她直到现在还没上来看,徒儿总觉得……” 话未说完,‘无极老人’已正色肯定的说:“师父判断的不会错,你两人情同姐妹,她见申明玉前来找我,当然也会联想到你的终身大事。” 姚小桃依然有些忧虑的说:“徒儿担心她是为势所追,不得不出此下策!” 说此一顿,特的又正色道:“师父,您想想看,她提早半个时辰离开申明玉和梅雪珍,为什么不先上来告诉咱们她的心意和计划?” ‘无极老人’深觉有理,不由赞同的缓缓点头,并“唔”了一声。 接着一定心神,只得道:“好了,不管那丫头有没有这个心意,你仍然跟着他们前去,须知幸福全靠自己寻觅,你整年整月的呆在峰上,那有什么良缘机会临到你头上?” 说罢,伸手一拍姚小桃的香肩,慈祥的鼓励道:“走!今天晚上就陪他们下山,途中多留意那小子的反应,然后再用点儿心思,准成!” 姚小桃也觉得师父说的不错——幸运要靠自己寻觅,像她自己,住在峰上一晃七八年,那会有文武双全的英俊侠士跑到峰上来向她求婚? 是以,温顺的点了点头,跟着‘无极老人’,迳向她的房前走去。 心急下山的申明玉和梅雪珍,一直站在房内立候,因而也觉得‘无极老人’和姚小桃去了很久。 两人都闹不清‘无极老人’要姚小桃带什么东西去给‘彩云仙子’。 正在焦虑,门外已有了脚步声。 申明玉和梅雪珍心中一喜,向外一看,正是‘无极老人’和姚小桃走来,两人急忙迎了出去。 ‘无极老人’见申明玉已背起了银匣,立郎哈哈一笑道:“好了,你们现在就可以下山了!” 姚小桃急忙道:“徒儿去准备一些应用的东西!” 说罢,急步奔进了房门内。 姚小桃很快的走出来,除了腰际多了两个锦绣镖囊,再就是背上多了一把剑。 申明玉和梅雪珍赶紧向‘无极老人’告辞,姚小桃也施礼恭声道:“徒儿将物品交给‘彩云仙子’前辈后,马上赶回来!” ‘无极老人’却愉快的呵呵一笑道:“不必那么急,有‘小玲’伺候我,你尽可放心的玩几个月!” 说罢,突然神色一整,目注申明玉,正色沉声道:“小子,我的桃儿有七八年没有下山了,江湖上这些年来变化一定很大,我把她交给了你,你可要好好的照顾她……” 话未说完、不知‘无极老人’话意的申明玉,深觉责任重大,惶得急忙恭声道:“回禀老前辈,晚辈也是刚刚下山呀!” ‘无极老人’听得啼笑皆非,乍然间顿时楞了。 娇靥通红的姚小桃,一看申明玉的紧张相,几乎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。 梅雪珍突然灵智一动,急忙恭声道:“老前辈请放心,我们一定会彼此照顾,有事大家商量着做!” 被窘住的‘无极老人’这才望着申明玉,笑骂道:“看你小子长得蛮聪明的,没想到竟是这么糊涂,若在我老人家‘大酒仙’的时代,非在你屁股上踢两脚不可。” 如此一说,梅雪珍和姚小桃再也忍不住笑了。 申明玉也俊面通红的笑着连声应是。 ‘无极老人’却举手一指申明玉肩上的银匣,道:“这个银匣,很可能是‘彩云仙子’师门的重宝,你们三人在途中要特别小心,千万别让歹徒给劫走了!” 申明玉三人赶紧恭声应是。 ‘无极老人’立郎挥手催促道:“好了,你们现在就下山吧!” 申明玉三人恭声应是,再度向‘无极老人’告辞,才转身向峰下驰去。 ‘无极老人’虽然把姚小桃交给了申明玉,而申明玉和梅雪珍却准备一切都要依赖姚小桃,而唯她马首是瞻。 无极峰高插云上,夜空皎月格外明亮,加之右桃小姚引导,申明玉和梅雪珍很顺利的到达了峰下。 一到峰下,姚小桃立即沿着申明玉由‘飞虹玉女’薛兰琪引导前来的路径向山外飞驰而去。 前进中,申明玉和梅雪珍不停的东张西望,当然是在寻找方才突然离开他们的薛兰琪。 姚小桃自然明白他们两人的心意,因而笑着说:“你们不要看了,她一定回到你们住宿的客栈了。” 梅雪珍不由希冀的说:“真希望她已回去了,她今天晚上实在暍了不少酒。” 姚小桃失声一笑道:“不瞒你们说,兰琪妹的酒量只怕比玉弟弟还大……” 梅雪珍大感意外的“啊?”了一声,道:“真的呀?” 由于意外吃惊,因而对姚小桃对申明玉更加亲热的“玉弟弟”也未注意。 姚小桃则继续笑着说:“她每次前来都陪着师父喝酒,还和我师父猜拳呢!” 申明玉来时在谷口已经知道薛兰琪没有醉,但她突然不见了,的确有些担心。 他怕梅雪珍有所怀疑,只得接口道:“‘无极’老前辈是出了名的‘大酒仙’,猜拳一定是兰琪妹输!” 姚小桃却笑着说:“你猜错了……” 申明玉和梅雪珍同时一惊,齐声问:“姐姐是说,‘无极’老前辈反而输了?” 姚小桃愉快的笑着说:“两句话的工夫不喝酒,他老人家的嘴里就会爬出酒虫来,猜拳那能不输!” 如此一说,申明玉和梅雪珍都恍然大悟的笑了。 姚小桃则继续笑着说道:“兰琪妹精灵得很,动心眼儿的事儿,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!” 申明玉非常不希望再引起梅雪珍对薛兰琪的反感,因而急忙道:“我和珍妹这些天和她一路行来,发现她的确刁钻淘气,有时是出于天真活泼,有时却是出于善意逗趣!” 姚小桃一听,立即想起了薛兰琪冒用她名字的事,娇靥顿时通红,深怕申明玉洞烛了薛兰琪的用意。 梅雪珍却颇有同感的说:“对对!当我们第一次见到她时,她就趁机把姐姐介绍了一番……” 姚小桃听得心中一惊,不由关切的问:“她说了我些什么?” 申明玉代为解释道:“她是以姐姐的身份说的。” 姚小桃见申明玉也不止一次称呼她“姐姐”,心中暗暗欢喜,为了知道‘飞虹玉女’薛兰琪究竟说了些什么,因而再度问:“她怎么说?” 梅雪珍一笑道:“她说她曾经大闹过武当山,打坏过少林寺的罗汉堂,江湖豪杰特的送给她一个‘小龙女’的美号……” 申明玉含笑接口道:“她身材那么娇小,看来最多十六七岁,说的又是多少年前的事,怎么会令我和珍妹相信嘛!” 姚小桃却慨然一叹道:“就因为那时年轻糊涂,才惹了那么大的祸,也害得自己困在峰上八年多……” 梅雪珍却似有所悟的说:“难怪姐姐听说准你下山那么高兴呢!” 岂知,姚小桃却暗暗叹了口气说:“在峰上禁足了八年多,‘小龙女’都变成了‘半老徐娘’了,还有什么高兴的?” 坦率爽直,不知道姚小桃另有用意的梅雪珍却急忙道:“不不不,姐姐千万不要这么想,姐姐最多二十三四岁,美丽大方,正是我们女孩子成熟艳美,最能吸引男孩子的时候……” 姚小桃却瞟了一眼目光前视,急急前驰的申明玉,故意漫声道:“只怕有的人嫌我老,连正眼也不屑看我一眼呢!” 把话说完,正待察看申明玉的表情反应,蓦见申明玉目光一亮,脱口急声道:“前面有人驰来!” 梅雪珍尚未凝目察看,立即兴奋的说:“那一定是兰琪妹!” 说话之间,方始发现数百丈外的一片坪岭上,共有六七道快速人影,急急向着这边飞驰而来。 但是,姚小桃却漫声道:“不是嘛!好像是一个尼姑,一个和尚,两个老头儿和一个老太婆,另两个人似乎是中年人……” 申明玉和梅雪珍听得心中又惊又佩服,虽说皓月当空,月光明亮,但远在数百丈外,姚小桃居然能看清了来人的形相衣着,功力之深,可想而知了。 心念间,已听姚小桃继续说:“那个和尚身材高大,手提方便铲,老尼姑着灰袍,手持拂尘,两个老人中一个徒手,一个背有兵器,老人婆拿的是拐杖,两个中年人背后可能系的是单刀……” 话未说完,双方距离已不足百丈。 wavelet扫描fuchenwOCR武侠屋独家连载 第十四章 申明玉和梅雪珍也渐渐看清了来人的衣着相貌,果然如姚小桃说的一般无二,两人因而更加佩服。 申明玉因为肩上背着银匣,随时都提防有人下手抢夺,因而警觉性特别高。 这时一见急急驰来的七人,个个目光炯炯,似是正在打量他们三人,不由忧急的说:“姚姐姐,你看这七人可是本山区的人?” 姚小桃一笑道:“我一年难得下峰一次,怎知他们是否本山区的人……” 申明玉更加忧急的说:“天已三更过半了,居然还有人夜行!” 姚小桃失声一笑道:“我们不是也正在夜行吗?” 申明玉一听,俊面顿时一红。 姚小桃则继续说:“不过,他们对我们三人非常注意倒是真的!” 申明玉和梅雪珍同时一惊,不由“噢”了一声。 这时双方距离已不足五十丈,每个人面貌俱都看得十分清晰。 申明玉凝目一看,发现手提日月方便铲的高大和尚,浓眉环眼,一脸的横肉,一望而知不是作佛清修的高僧。 老尼姑满脸的皱纹,原本就是个光亮无发的秃子,鹰鼻、鹞眼、兔儿嘴,手持铁拂尘,加之面皮灰青,看来有些怕人。 两个老者均已七旬以上年纪,着及膝大褂灯笼裤,一个背后系剑,一个腰缠软索,由于两人都生得飞眉豹眼蒜头鼻,很可能是一对孪生兄弟。 申明玉和梅雪珍再一看手持拐杖的老婆婆和两个背刀大汉,着实吃了一惊,立时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。 因为,手持拐杖的老婆婆,简直是死在长白山天池湖边雷姥姥的化身,而两个背刀大汉的衣着和背后的单刀,也和死在‘狮王山庄’的几个大汉完全一样。 申明玉和梅雪珍一看这些人的衣着,心知不妙,很可能是那伙人跟踪追来了。 果然,就在两人心念方动,那两个背刀大汉已同时朗声道:“老师太,大禅师,就是他们三人,看!宝匣还背在他的肩上。” 说话之间,对方已一字排开,同时利住了身势,俱都满含怨毒的目光望着他们这三个人。 申明玉和梅雪珍二人,随着姚小桃前进,直到对方七个人身前三丈左右处,才停身止步姚小桃神色自若,唇绽微笑,静静的注视着对方。 被称为“大禅师”的高大和尚,一横手中日月方便铲,沉声道:“好大胆的三个小辈,私自闯入‘狮王山庄’,盗走了庄上的重宝……” 姚小桃未待凶和尚话完,已淡然一笑道:“大禅师,请你把眼睛放亮一点儿,姑娘我可有八年多没有离开九华山了……” 秃头尼姑立即用拂尘一指姚小桃,瞠目怒叱道:“贱婢还敢抵赖,在护庄林内杀死我徒弟的就是你!” 申明玉和梅雪珍一听,知道这个秃头老尼姑,就是在‘狮王山庄’被‘飞虹玉女’杀死在林内尼姑的师父。 只见姚小桃无可奈何的一笑道:“既然你老师太认定是我,我也没有办法解说。” 背剑老者一直怒目瞪视着申明玉,转首望向两个背刀大汉,怒声问:“江香主,杀死我拜弟倪老英雄的,可是这小子?” 两个背刀大汉几乎同声说:“不错,就是这小子。” 背剑老者一听,目注申明玉,咬牙切齿恨声道:“好个混帐小子,你斩掉‘倪鬼刀’一条骼膊,我今天要斩下你的两条腿!” 申明玉正待说什么,姚小桃已淡然含笑道:“好呀!你就先来剁吧!” 说罢转首,望着申明玉,继续说道:“把那匣金银珠宝交给我,你先陪陪这位老英雄走几招!” 申明王见姚小桃故意说匣中是金银财宝,很不以为然,因为对方七人听了,个个目光一亮,人人面现贪婪之色,势必引得他们拚命抢夺。 既然姚小桃要他出场应战,只得将肩上的银匣交给她,接着“呛”的一声撤出了背后的宝剑,立即沉声道:“请赐招!” 背剑老者却怒暍道:“快报出你小子的名字来须知老夫的剑下从来不死无名之辈。” 申明玉淡然一笑道:“何必报什么名字?我死了你可是要为我立碑?” 背剑老者瞠目“呸”了一声,怒斥道:“你小子也配!” 申明玉淡然摇头道:“那就没有报出姓名的必要了!” 背剑老者只气得面色铁青,切齿喝了个“好”,同时恨声道:“老夫一生杀人无数,今天少不得要破例了!” 说话之间,右手缓缓握住剑柄,猛的一按哑簧。 “呛!”的一声,将剑撤出来。 秃头老尼一见,立即冷冷一笑道:“无净,他们已经动手了,咱们也该活动活动了,你对付那个穿白衣服的丫头,这个穿红衣的贱婢留给贫尼我……” 被称为‘无净’的凶僧,一见姚小桃将申明玉肩上的银匣接过去,就准备立即挥铲杀过去,先将那匣珠宝抢到手再说。 这时,听了秃头老尼的话,当然心里不服气。 正待驳斥“你为什么不对付白衣丫头?”姚小桃已沉声道:“慢着,咱们一场一场的来,看看他们谁的功力深,谁的剑术高?” 秃头老尼立即怒斥道:“闭上你的臭嘴,你是什么东西?你可是个比武较技的公评人?” ‘无净’凶僧也怒声道:“告诉你,佛爷们特来索回‘狮王山庄’的失宝,不是来和你们论剑较技的!” 姚小桃虽然被恶尼凶僧连番辱骂,依然靥展娇笑,毫无一丝愠容。 梅雪珍见持剑老人大喝一声,挺剑刺向了申明玉,看神情,恨不得一剑就将申明玉给刺死。 是以,她无心注意姚小桃和凶僧恶尼们谈论些什么,立即将步走至申明玉舆持剑老人斗剑之处,准备必要时候伸手援助。 姚小桃却继续望着凶僧恶尼,含笑漫声道:“原来你们是为了这匣金银珠宝和匣内的武学秘笈呀?” 说着,两手竟去解包在银匣外面的布结。 恶尼凶僧,以及两只小眼炯炯的老婆婆,和另一个腰缠软索的老人,一听说银匣内除了金银珠宝,还有一本武学秘笈,俱都听得精神一振,目光倏的一亮。 姚小桃对虎视耽耽,作势欲扑的恶尼凶僧等人,看也不看,从容自若的将布包解开了。 布包一解开,银光四射,在皎洁的月光照映下,显得格外明亮,耀眼生花。两个背刀大汉一见,举手一指,脱口急声道:“不错,就是这个银匣。” 姚小桃发现凶僧恶尼等人,作势欲扑,先呼了声“且慢”,才双手举着银匣,漫声道:“这么说,这个银匣是你们的了……” 恶尼抢先怒声道:“废话,这还用问,快快将银匣给我!” 凶僧也怒声道:“不要给她,给我……” 但是,姚小桃却沉声道:“谁有本事谁拿去!” 去字出口,手中银匣已经掷出,直向手持拐杖的老太婆和腰缠软索的老人两人之间掷过去。 软索老人一见,身形一闪,伸出双手就去接。 老太婆一声怒叱,手中拐杖一式‘力挑滑车’,“当”的一声火星激射中,立即将银匣挑飞起来。 恶尼凶僧一见,顿时大怒,同时厉声道:“把银匣给我,不准抢夺。” 厉喝声中,凶僧仗着方便铲长,“铮”的一声又将银匣挑了过来。 飞身前扑的恶尼一见,“嘿”的一声,铁拂尘一抖,立即将银匣卷个正着。 但是,正和申明玉交手的持剑老人一见,那敢怠慢,大喝了一声,飞身竞向恶尼扑过去。 飞扑中,一式‘拦江截斗’,飕的一声,寒光疾泻而下,迳向恶尼的右腕斩去。 急忙横剑收势的申明玉,一见姚小桃将银匣抛向了恶尼等人,心中又惊又怒,不由望着含笑静观的姚小桃,恨恨的喝了声“你”,挥剑飞身,迳向抢作一团,搏杀激烈的恶尼凶僧等人扑去。 姚小桃一见,脱口急呼道:“玉弟弟不要!” 急呼声中,飞身前扑,身形快如闪电般,一闪已到了申明玉的身右。 紧接着,右臂一探,拦腰将飞扑中的申明玉揽住,一式斜纵,直飞出数丈之外才落下地来。 身形落地,更加生气的申明玉,趁势挣脱姚小桃的玉臂,同时怒声问:“你怎的可以把银匣丢给他们?” 岂知,姚小桃竟回答说:“银匣本来是他们的嘛!为什么不给他们?” 申明玉气得一瞪眼,正待说什么,飞身纵过来的梅雪珍突然握住他提剑的右臂,低声道:“明玉哥,你快看!” 说着,并悄悄摇晃了一下他的右臂。 申明玉心中一动,举目向场中一看,神色一惊,这才恍然似有所悟。 只见持剑老人一剑刺向了老太婆,而老太婆却一招‘毒龙飞空’挑向了由‘无净’凶僧方便铲拨向半空中的银匣。 恶尼铁拂尘正卷向凶僧的方便铲铲杆,而腰缠软索时老人则十指箕张,奋力抓向了老太婆的双肩。 铮然一声,火星溅射,老太婆的软拐杖已将银匣拨向了场外观看的两个大汉身前。 同时,“嗤”的一声裂帛声响,接着是老太婆的尖声惊叫,她的后肩衣布,已被腰缠软索的老人撕下来,肩背上立时现出十道血沟,鲜血跟着渗出来。 抓破了老太婆肩背的老人,一见凶僧恶尼双双扑向了斜飞的银匣,也舍了老太婆向银匣扑去。 而持剑老人却挥剑挥向了看着卷住银匣的恶尼。 银匣由于直奔两个背刀大汉右面的一人,那人竟本能的伸出双手去接。 就在他伸出双手的同时,凶僧怒吼一声,手中月牙铲向前一送,直奔那个大汉的咽咙要害处。 只见寒光一暗,那大汉一声惨叫,人头已“噗”的一声直飞了起来,鲜血如喷泉猛射而出。 凶僧功夫果然厉害,一铲铲下了大汉的人头后,趁势一拨,又将刚要坠落的银匣拨身起来。 恰在这时,腰缠软案的老人也正巧扑到,飞身一纵,立时将银匣抱住。 但是,就在他将银匣抱住的同时,恨他入骨的老人婆已“嘿”的一声,拐杖猛的向他砸下。 只听“卜”的一声,拐杖正砸在软索老人的小褪上,一声惨叫,“咚”的一声仆倒在地上,手中的银匣也滑向了持剑老人的身前。 腰缠软索的老人,连声惨叫,就地翻滚。 显然,他的两条小腿已被砸断了。 持剑老人本来一剑刺向恶尼的胁肩,这时一见银匣到了面前,立即伸出左手就要去抱银匣。 但是,凶僧‘无净’却大吼一声,日形铲已顺势铲向了持剑老人的左臂。 老太婆一杖砸断了软索老人的双腿后,发现眼看到手的银匣又被持剑老人抢去,立即飞身纵过地上断腿老人的上方,迳向银匣抢去。 就在她纵起的同时,地上翻滚的断腿老人突然挺身而起,双手猛的抱住了老太婆的右腿紧接着,奋力一扭,“咔喳”一声,老太婆同时发出了一声惨叫,“咚”的一声栽倒在地上。 也就在老太婆栽倒的同时,持剑老人也张口发出了一声惨叫,他的左臂已被凶僧给铲下来了,而银匣已被恶尼的铁拂尘卷走。 凶僧一见,再度厉吼一声,方便铲一抡,恶尼一声惨叫,右臂由肘而断。 凶僧那敢怠慢,左手一探,立时将银匣接住,不由兴奋的哈哈大笑。 也就在他乐极大笑的同时,持剑老人右手一扬,手中宝剑猛向凶僧掷去,凶僧顿时警觉,急忙敛笑旋身,但是,依然迟了。 只见寒光一暗,宝剑直人凶僧的大肚皮内,剑尖立时由另一端刺出来。 凶僧猛的一个转身,神色凄厉,双目圆睁,怨毒的瞪着断臂老人,柱着方便铲就要向断臂老人身前走去。 但是,终因伤势太重,奋力拔出宝剑后,立时痛得面色惨白,冷汗直流,缓缓的蹲在地上。 这一场惨烈夺宝搏杀,说来只是几句话的工夫,但是,这时已断腿折臂,鲜血淋淋,哀号呻吟之声不绝,完全换了另一种形势。 银匣仍抱在凶僧的怀里。 但他蹲在地上,已没有力气站起来了。 这等惨烈景像看在申明玉和梅雪珍的眼里,也不由得看呆了。 只见姚小桃神色自若,淡然一笑道:“老师太、大禅师,还有这两位断腿断臂的老英雄和老婆婆,你们都忘了,‘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’这句话了,看看你们现在的惨相,还不如死了的好!” 左手紧握着右肘的恶尼,虽然痛得面色如纸,冷汗直流,依然圆睁双目,切齿恨声道:“贱婢,你好狠的心肠……” 姚小桃毫不生气,反而失声一笑道:“所谓‘力殆智取’,你们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,武功既高,人又多。” “我们这些后生小辈,打又打不过你们,只好动点儿小小心机,让你们自己打自己,我们坐收渔翁之利……” 话未说完,恶尼已恨声怒骂道:“贱婢你给我小心,贫尼这次虽然着了你的道儿,但下次再遇见你,绝对饶不了你!” 姚小桃一笑道:“你快打消这个念头吧!只怕你这一辈子也没有这个希望了。” 说此一顿,突然沉颜命令道:“人人呻吟痛苦,只有你还有力气骂人,快把凶和尚手里的银匣给我送过来!” 恶尼两眼一瞪,怒声道:“凭什么?” 姚小桃沉声道:“就凭我随时可能取你的性命!” 恶尼恨恨的“呸’了一声道:“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,居然也敢大言唬人?告诉你,我虽然右臂已断,但仍可在举手投足之间取你的小命!” 姚小桃哂然一笑道:“我姚小桃八年没下山,武林中竟出了你这么一位举手投足就可杀我的人。” 说此一顿,突然剔眉沉暍道:“姑娘我数到三,你如果仍不把银匣拿过来,我就要你的头颅像这块尖石一样!” 话声甫落,右掌已翻,向着数丈外的一方尖石挫腕拍去。 就在她翻掌一拍的同时,“叭”的一声脆响,碎石四射,青烟旋飞,尖石上方一尺以上的尖部,顿时不见了。 凶僧恶尼等人一看,俱都吓呆了。 另一个背刀大汉一见,想到这一次引导凶僧等追踪前来,莫说申明玉三人饶不了他,就是凶僧恶尼等人也不会放过他。 这时一看姚小桃的身手,知道再呆下去性命难保,一声不吭,倏然转身,撒腿就跑。姚小桃一见,脱口怒叱道:“站住!” 怒叱声中,倏然扬腕,中食二指一叩,顺势一弹。 就在她弹指的同时,转身狂奔的背刀大汉,厉叫一声,翻身跌倒,就在地上惨叫着翻滚起来。 两个老人和老人婆一见,立即恍然想起,同时脱口惊呼道:“小龙女!” 姚小桃却失声一笑道:“小龙女快要变成老太婆了!” 说话间,恶尼已战战兢兢的将银匣由凶僧‘无净’的手中拿起送过来。 姚小桃看也不看,顺手接过,立即将包袱展开。 也为姚小桃惊人的武功惊呆了的申明玉和梅雪珍,急忙走了过来,歉然道:“姐姐,小弟方才错怪你了!” 姚小桃毫不介意的含笑道:“和这些利令智昏的糊涂人当不得真的,如果和他们一个一个的打下去,打到天明也下不了山!” 申明玉深觉有理,连应了两个是。 姚小桃在梅雪珍的帮忙下,已将银匣重新包起来,顺手交给了申明玉,道:“如果一直挂在你的肩上,只怕你的左肩早已掉了!” 申明玉不便说什么,只尴尬的笑了笑。 他当然知道,如果其中的两三人围攻他,他也许能保得住银匣,如果五人一齐上,当然就凶多吉少了。 心念间,已将银匣挂在肩上,而姚小桃已笑着说:“我们赶快走吧!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!” 心地淳厚的申明玉却一指凶僧恶尼六人,问:“姐姐,他们六人……” 话刚开口,姚小桃已笑道:“我们既无仙丹,也无灵药,如果他们作恶不多,冥冥中自然有人前来救他们,如果他们深悔彼此不该残杀,他们也许会自己彼此互相敷药包扎,我们走啦!”啦字出口,身形已起,直向山外如飞驰去。 申明玉和梅雪珍听罢,再看了凶僧恶尼等人精神一振,知道他们要自己救助自己,深悔彼此残杀,落得个终身残废。 是以,两人也展开身法,直向姚小桃追去。 一追上姚小桃,梅雪珍首先关切的问:“姐姐可知他们七人的来历?” 姚小桃一笑道:“我已经八年没有下山了,怎会知道他们的底细?不过,根据他们的相互残杀来看,显然不是一个帮派门户的!” 申明玉道:“小弟可以断言,那两个背刀大汉就是在‘狮王山庄’被兰妹妹杀死的大汉们一伙的!” 姚小桃道:“那是当然,他们都指出银匣就是‘狮王山庄’发现的那一个,足证他们两人当时都在场。” 梅雪珍道:“小妹认为他们是被留在护庄林外把风或警戒的人,所以才逃过了那一场杀劫!” 姚小桃一笑道:“那就不知道了,总之他们曾在暗中看到你们得到了银匣,所以才搬弄是非,引了这么多人追了来!” 申明玉和梅雪珍也都艺满下山不久,自然也摸不清这七个人的来历底细。 但他们两人却敢肯定,那个被腰缠软索老人扭断腿的老太婆,绝对舆雷姥姥有亲属关系,因为两人长得太像了。 由于有姚小桃引导,加之月光明亮,三人很快的出了山口,直奔数里外的大镇。 一到镇街口,梅雪珍首先忧虑的说:“不知兰琪妹回店了没有?” 姚小桃宽慰的说:“姐姐向你们保证,郎使她没有回来,也不会有什么差错。” 说话之间已到了客栈外。 姚小桃则继续说:“三更已过,店伙们早已睡了,我们就迳自进去吧!” 申明玉和梅雪珍同声应了声是,双双一长身形,当先纵进了客店内,引着姚小桃迳向‘飞虹玉女’薛兰琪选订的独院门前走去。 这时客栈内一片昏黑,仅前店账房窗上,有一线微弱灯光透出来,每间客房中都传出了熟睡的鼾声。 到达独院门前,中明玉当先登上门阶,举手就待叩门环。 姚小桃柳眉一蹙问:“里面还有人吗?” 申明玉和梅雪珍几乎是同时说:“里面还有两名雇用的侍女!” 姚小桃会意的“噢”了一声,并没再说什么。 但是,申明玉一拍门环,院门松动,里面似是没有上闩。 申明玉心中一动,用手一推,院门果然开了。 三人进入院内,申明玉顺手闩上了院门,而梅雪珍则低声呼叫道:“小桂!小花!”但是,一连叫了两声,竟然没有人回应。 姚小桃揣测道:“两个侍女可能分到别的院去了,你们没看到院门都没上闩?” 梅雪珍却忧虑的说:“可是,兰琪妹没有回来呀!” 姚小桃也颇感迷惑的说:“你们通常宿店,都是怎么个睡法?” 梅雪珍抢先道:“小妹和琪妹睡西厢,明玉哥一个人睡东厢!” 姚小桃立即道:“好,玉弟弟察看东厢,我和珍妹妹察看西厢。” 说罢,当先走进了西厢房,梅雪珍急步跟进。 申明玉也内心不安的走向东厢房。 他一见两个侍女没有出来,就觉得不妙,因而也断定薛兰琪还没有回来。 其次,假设薛兰琪早已回来了,方才他们在院中呼唤两个侍女时,她就该闻声奔出来了。 心念间,已到了房门前,顺手一推,房门应手而开,立有一丝暖意和他熟悉的淡雅幽香扑面袭来。 申明玉心中一惊,习惯的飞身扑进了左边的卧房内。 因为,他每次宿店,每次住厢房,都是睡在靠里面的一间。 扑进卧室一看,床上被褥凌乱,用手一摸,仍有余温,显然有人刚刚睡过。 转首一看后窗,窗门并未闩上,而且两扇并未吻合,分明仓促离去,来不及将窗门掩好。 申明玉已断定睡在床上的必是‘飞虹玉女’薛兰琪无疑,立即奔至后窗前。 他拉开窗门向后一看,夜风袭面,花香阵阵,窗外竟是一个小花园,花树稀落,一目了然,薛兰琪不可能藏身在花树间。 他很想低喊两声“兰琪妹”,但他已听出来,姚小桃和梅雪珍已由西厢房那头走过来,因而没喊。 于是,急忙掩上窗门,立即掀帘走到了外间。 转首一看,发现姚小桃梅雪珍两人正神情迷惑的刚刚站在院中央。 梅雪珍一见申明玉神情凝重的走出来,不由关切的问:“兰妹可是没有回来?” 申明玉一阵心虚怦跳,不由得俊面发烧,他从来没有说过谎,但又不能不有所表示,只得摇摇头。 梅雪珍一见,内心更加焦急。 但是,姚小桃却冷冷的望着他,似是要看透他的心。 申明玉被看得心头狂跳,深悔方才撒谎,不该隐瞒薛兰琪刚刚离去的事。 梅雪珍却焦急的说:“这可该怎么办嘛?兰琪妹一定在山区中出了岔子!” 姚小桃却解释说:“照说,她是应该回来的,要不,就是已回转了百丈峰。” 说此一顿,突然望着申明玉,问:“你看我们要不要马上回山中去找?” 中明玉又是一阵心跳脸红,只得道:“我们刚刚回来,至少也该等到天亮……” 话未说完,姚小桃已淡然道:“好吧!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找!” 说罢,拉起梅雪珍的玉手,迳向西厢房走去,同时道:“珍妹放心,明天姐姐一定交给你一个活蹦乱眺的薛兰琪!” 说话之间,已走进丁西厢房内。 姚小桃主动的反身将门关上,看也不看仍在院中呆立的申明玉,“沙”的一声将门闩上了。 申明玉一直楞楞的望着姚小桃和梅雪珍走进两厢房内,内心有着无比的后悔。 尤其当他看到姚小桃冷冰冰的表情,内心更感到惶恐不安,因而断定姚小桃必已看出他的心事。 他楞楞的站立了一会儿,不由感慨的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,转身向东厢房走去。 他实在不明白,薛兰琪为什么故意在山中离开,这时听到了他们三人回来,又故意避不见面。 进入了东厢房,顺手闩上房门,走到床前,楞楞的望着薛兰琪睡过的被褥,没有丝毫的睡意。 就在他发楞之际,“剥剥、剥剥”,后窗上突然响起四声有规律的弹指声。 申明玉心中一惊,急忙走到后窗前。 他虽然断定是薛兰琪,但仍悄声问:“谁?” 窗外一片寂静,根本没有任何回应。 申明玉悄悄拉开窗门一看,蓦见小花园中的一株花树后,正立着一个纤细的人影向他招手。 凝目一看,正是‘飞虹玉女’薛兰琪。 薛兰琪依然身着红缎劲衣,背插宝剑,只是艳丽的面庞看来有些憔悴,唯有那双令他看了着迷的明亮眼睛,依然那么明亮。 申明玉一见是薛兰琪,再不迟疑,足尖一点,飞身纵出了窗外,急步向薛兰琪迎过去。 一到花树后,娇小玲珑的薛兰琪,立即投进申明玉的怀里,同时悄声呼了声:“明玉哥!” 申明玉不忍推拒,只得悄声责备她道:“你好大的胆子,姚姐姐和珍妹妹她们二人刚刚进去……” 话未说完,薛兰琪已将娇靥贴在他坚实的胸脯上,同时幽怨的说道:“人家想念你嘛!” 申明玉不自觉的说:“想我为什么还避不见面?” 薛兰琪却刁钻的说:“如果见了面,怎么还能够无拘无束的抱你?” 说此一顿,微仰着娇靥,又委屈的说道:“知道吗?这几个时辰好像等了几年,直到现在才等到你!” 申明玉心中一动问:“你在无极峰下,好端端的为什么跑回来?” 薛兰琪又委屈又生气的说:“碰不见‘小鸾’嘛!只好离开你们去找她了……” 申明玉不由迷惑的问:“小鸾?那个小鸾?” 薛兰琪见问,突然离开了申明玉的怀抱,道:“来,我们到那间房里去谈谈!” 于是,不由分说,拉着申明玉的手,迳向小花园的对面走去。 申明玉乍见薛兰琪,知道她平安无事,心中固然欢喜,但他出来偷偷舆她相会,总觉得内心惭愧,有些对不起珍妹妹,而更顾忌姚小桃知道这项秘密。 是以,他虽然被薛兰琪拉着走,但却走两步一回头,深怕梅雪珍和姚小桃由开着的后窗内跟踪前来。 穿过小花园,即是一间独立小屋,薛兰琪伸手推开了房门,立郎有一股甘香麦杆气味扑出来。 由于月已西斜,月华正好射进房门内。 申明玉定睛一看,小屋内放满了干燥柔软的麦杆。 薛兰琪一拉他的手,亲切的说:“明玉哥,咱们坐下来谈!” 说着,当先坐在麦杆上,硬将有些迟疑的申明玉拉坐在她的身边。 申明玉觉得薛兰琪虽是时下武林中赫赫有名的‘飞虹玉女’,武功之高,已臻一流高手,但她的另一面,却是一个刁钻天真、机灵聪明的少女。 薛兰琪一俟申明玉坐在她的身边,立即倒进申明玉的怀里,同时羞红着娇靥,坦率真诚的问:“明玉哥,你想不想我?” 申明玉没想到她有此一问,但看到她的坦率真诚,只得微红着俊面,技巧的说:“我知道你会赶回客栈来,所以才急急连夜下山。” 薛兰琪听得非常感动,立即伸臂将申明玉抱住,并深情的含笑道:“方才我听到你们回来,心里好高兴,真想马上跑出去抱住你……” 申明玉浑身一阵燥热,恨不得冲出门外透透空气。 但是,他却舍不得。 薛兰琪的艳美面庞就呈现在他的面前,鲜红的樱口距离他的朱唇仅有数寸,他清楚的看到薛兰琪的鼻翅煽动,鬓角渗着丝丝香汗,她鲜红的两片樱唇间,露出一线晶莹洁白的贝齿,吐气如兰。 呆呆注视间,却听薛兰琪含笑问:“明玉哥,你恨不恨我?” 申明玉一楞道:“我为什么要恨你?” 薛兰琪“噗嗤”一笑道:“因为我一路上都在骗你呀!” 申明玉突然正色道:“兰妹,你为什么要冒用姚姐姐的名字?” 薛兰琪小嘴一嘟道:“还不都是为了珍姐姐!” 申明玉剑眉一蹙道:“珍妹扶又怎样了?” 薛兰琪有些委屈的说:“珍姐姐一直嚷着要和我比‘飞虹刃’……” 申明玉立郎道:“她不会真的和你比的。” 薛兰琪正色道:“现在当然不会了,可是,在当时的情形下,她一定会和我比!” 申明玉深觉有理,因为在未遇到薛兰琪之前,梅雪珍的确会和她比武的,因而他没有再问下去。 薛兰琪却继续说:“为了把你们再诱回百丈峰,只好冒充小桃姐来骗你们了!” 申明玉心中一动,问道:“这么说,那天我们在客栈看到的白衣女人,也是你特意安排的了!” 薛兰琪一听,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。 申明玉却不解的问:“那天在路上,为何又遇到百丈峰的女子说你已经回去了?” 薛兰琪有些得意的说:“不这么说,你和珍姐姐怎么能安心的赶路?” 申明玉依然不解的问:“我觉得非常奇怪,昨天傍晚咱们到达这家客栈时,店伙见了你都那么亲热熟悉,连独院中的两个侍女也都表现得那么热络……” 话未说完,薛兰琪已失声一笑道:“那都是我特意安排的,他们都是装模作样,做给你和珍姐姐看的。” 申明王依然蹙眉不解的说:“可是,你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没离开呀!你是怎么安排的呢?” 薛兰琪再度有些得意的说道:“你还记得我们每到一个地方,我总是拖着珍姐姐上街去吧?” 申明玉毫不迟疑的点头道:“是呀!你们每次出去,总爱拿一些小花子开玩笑!” 薛兰琪得意的一笑道:“我以玩笑的手法拍小花子的头一下,那就是连络的方法。” 这一招申明玉的确没有想到,是以不自觉的“噢”了一声。 薛兰琪则继续笑着说:“我和珍姐姐出去时,早已把纸条准备好,我用手一拍小花子的头,小花子佯装吓了一跳,双手一抱脑袋,就把纸条给抱住了,珍姐姐由于想不到这些,自然也就看不出任何破绽了!” 申明玉不由赞服的摇头一笑道:“你的本领可真大,连势力遍及大江南北的花子帮都听你指挥……” 薛兰琪正色道:“我那有那么大的本事?他们还不是看在我师父‘彩云仙子’的面子上,加之赏钱又多,一举两得,何乐不为?再说又不要他们费心思!” 申明玉立即不解的问:“费什么心思?” 薛兰琪立即道:“你还不知道?他们只要把我所需要的人交给我们百丈峰的女管家汪嫂就好了!” 申明玉听得神色一惊道:“怎么,你行道江湖,还带着管家?” 薛兰琪突然得意的笑着说:“告诉你,我还带了小萍、小鸾、小花、小桂,四个侍女呢申明玉当真大感意外的脱口道:“真的?” 薛兰琪一看申明玉大感意外的样子,不由失声一笑道:“实话对你说吧!我是近半年来,一直就住在‘狮王山庄’上……” 这一次申明玉更加意外,他本来已斜倚在麦杆堆上,这时一听,不由惊的坐直起来,同时急声道:“‘狮王山庄’不是已变成一片废墟了吗?” 薛兰琪并没有因为申明玉坐直身躯而离开他的怀抱,反而双手一圈扳住了他的肩头,笑说道:“你们去时可注意‘狮土山庄’的庄后?” 申明玉听得心中一动,道:“你说的是那道突崖下的溪流?” 薛兰琪颔首道:“不错,那道溪流就是由庄后的小湖中流出来的,而小湖的旁边还有几座石屋……” 申明玉立即似有所悟的说:“不错,那道突崖上也有不少相对的石屋。” 薛兰琪道:“我和汪嫂小鸾她们,就住在那片湖边的几座石屋里。” 申明玉不由迷惑的问:“奇怪,你们住在‘狮王山庄’上作什么?” 薛兰琪略微迟疑才说:“就是为了师门当年的失宝,你们发现的那个银匣,很可能就是失宝的一部份,小妹本来准备下手向你们抢的……” 说此一顿,忽然又有些懊恼的说:“可是,偏偏你师父‘玄灵’道长和‘慧因’师太来了,又说要送去百丈峰给我师父看,所以小妹才没有下手。” 申明玉只得解释道:“原本准备请‘彩云仙子’前辈的,后来想到功力的深厚,才又改道前去九华山,恭请‘无极’老前辈……” 话未说完,目光一亮的薛兰琪,突然坐直上身问:“噢,我差点儿忘了,‘无极’前辈打开银匣了没有?” 申明玉道:“‘无极’老前辈也认为银匣可能是你师门三百年前的失宝,要我们马上赶往百丈峰,请令师‘彩云仙子’前辈用‘飞虹刃’将匣切开!” 薛兰琪一听,不由叹了口气道: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一连多少天提心吊胆,最后还是要把银匣送去百丈峰给我师父看,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……” 申明玉一笑问:“什么事要你提心吊胆?” 薛兰琪正色道:“沿途利用丐帮和汪嫂她们连络,又怕被你们看破,眼看快成功了,埋在‘无极峰’下的一步棋,又突然失灵了!” 申明玉似有所悟的问:“你指的是小鸾?” 薛兰琪懊恼的正色道:“可不是……” 话未说完,前店方向突然传来了客人吆暍店伙声。 申明玉大吃一惊,说了一声:“不好!”急忙站起身来,同时慌张的说:“我要赶快回去,天快亮了!” 说话之间,两人已走出了小屋来。 薛兰琪仰首一看夜空,道:“不要慌,时间还早,晓星才刚升上来!” 申明玉深怕梅雪珍知道,虽然他已看出来,真的薛兰琪耍嫁给他,梅雪珍也绝不会反对的。 但是,他仍然忧虑的说:“不行!我还是回去的好。” 说此一顿,特的又关切问:“你什么时候回去见姚姐姐和珍妹?” 薛兰琪立即道:“天一亮我就回去!” 申明玉颔首应了个“好”,同时一笑道:“待会儿我们再见!” 说罢彼此挥手,迳向小花园对面的东厢房后走去。 尚未到达后窗前,薛兰琪看得心头一震,险些惊呼出声。 因为,他出来时分明没有带上窗门,这时窗门却已关上了。 申明玉这一惊非同小可,断定他和薛兰琪在小屋私会的秘密已被发现了。 心念间已到了后窗前,用手一推,窗门应手而开,他先探头看了一眼室内。 一看之下,再度吃了一惊,室内虽然没有姚小桃或梅雪珍,但方才凌乱的被褥,这时却已经折叠得整整齐齐。 申明玉再度吃了一惊,不由回头去看薛兰琪,但小屋门前已没有了她的影子。无奈之下,只得点足纵进了卧房内。 申明玉那里还有心再睡,他只得脱掉剑靴,就在床上盘膝调息起来。 由于有人发现了他出去的秘密,并为他关窗叠被,使他一直无法将心情静下来。 他根据和梅雪珍相处这么久的经验判断,前来关窗叠被的必是姚小桃。 因为梅雪珍个性爽直倔强,如果让他发现了他已不在卧房中,她会立刻告诉姚小桃而四处寻找。 假设让她发现了他申明玉和薛兰琪暗中相会,他会马上愤然离去,永不再理他们。 根据以上的理由,他断定发现他秘密的,必是跟随前来的姚小桃。 因为他看得出,姚小桃早在他察看东厢房的时候已有所怀疑了,尤其是她那冷冷的目光,尖锐而犀利,似是要看透他的心。 当时,他虽然有些不安和后悔,但是总觉得她也许是以诈相试,没想到她竟会真的前来察看。 一想到姚小桃前来察看,他心中忽然想起一事,急忙下床,奔向外间。 奔至外间一看,房门闩得好好的,根本没有动过手脚。 因而他认为姚小桃早已断定薛兰琪会来找他申明玉,而趁机前来后窗察看,才发现他已不在室内。 在这一刹那,他突然警觉到,梅雪珍虽然倔强,却心地善良,而最爽直,薛兰琪活泼刁钻,也最易相处。 只有这位“大’龙女姚小桃,是个最辣手的人物。 回想三更天下山遇到凶僧恶尼等人时,她一眼就看出那些人不是同一帮会门派的人。 但为了实行她的计谋,她却先要他申明玉和那个持剑叫阵的老人动手,在这种情形下,她自然的伸手接过挂在他眉上的银匣,而令他不便交给梅雪珍。 她原本要用银匣诱凶僧恶尼等人争夺残杀,却直到他撤出背后宝剑与持剑老人交手时,才拿话稳住凶僧恶尼,最后将银匣掷出去。 如果一开始就用这一招“自相残杀”之计,她向他要银匣,他绝对不会给,尤其将银匣掷给对方等人,他更是不会答应。 即使当时凶僧恶尼等人已经互相抢夺银匣,他申明玉仍愤怒的杀了过去。 所幸她即时将自己拦腰抱住,否则,后果必然也和那些人一样——折臂断腿身负重伤。 当时,他心中仍十分生气,不但不感激她,反而用力甩脱她,她非但没有生气,反而深情含笑的望着他。 这时想来,才感到一丝惭愧。 倒是珍妹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妙计,看来还是她们女人心细…… 正在对着门闩痴痴呆想,门外院中突然传来一阵衣袂破风纵入院中的落地声。 申明玉心中一惊,急忙定神静听,来人似乎不止一人。 就在他急定心神的同时,已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低声道:“小姐也该醒来了,我去喊她!” 说话之间,脚步声已到了房门前。 申明玉一听,心知要糟,这情形很可能是薛兰琪带来的女管家汪嫂来了。 为了怕汪嫂叫门喊“小姐”,惊急间急忙撤闩将门拉开了。 拉开房门一看,站在门外的,正是那天在客栈看到的白衣中年女子。 白衣女子满以为是她们的小姐薛兰琪闻声前来开门,这时一看是英俊青年男子,不由惊得脱口发出一声尖呼,同时退了两步。 院中街站着四个少女,其中两个即是小花小桂,另一个是在途中遇到的骑马侍女,另一个身穿淡绿劲衣的少女,想必就是小鸾了。 四个侍女一见英挺俊拔的申明玉,居然由小姐的睡房里开门出来,也不由惊得同时一楞。 申明玉一见汪嫂惊呼,心中更加焦急,立即将食指竖在嘴前“嘘”了一声。 汪嫂和四个侍女当然认得申明玉,因而低声问:“我们小姐呢?” 话声甫落,西厢房门口已响起了姚小桃的声音道:“我们回来时,你们小姐就不在了,可能找你们去了吧!” 汪嫂闻声一惊,急忙回头。 一见是姚小桃和梅雪珍,不由惊得脱口道:“姚姑娘!” 姚小桃神色自若,展着微笑,和神情既迷惑又惊异的梅雪珍缓步走出门来。 申明玉心中不由暗暗的叫苦,深悔自己方才不该示意汪嫂“噤声”,不知梅雪珍她看到了没有?正感不安,却见梅雪珍望着姚小桃,惊异的问:“她们是……” 姚小桃立郎道:“噢!她们都是兰琪妹的侍女,这位是百丈峰的女管家汪嫂!” 如此一介绍,汪嫂和四个侍女赶紧施礼恭声道:“梅姑娘您好!” 梅雪珍却望着汪嫂,沉声问:“你是说,你们小姐睡在东厢房里?” 汪嫂是参与薛兰琪计划的人,深知梅雪珍的地位,赶紧分辩的说道:“不不!小姐去找我们去了!” 梅雪珍却看也不看楞在门外的申明玉,急步走进了东厢房内。 姚小桃一见,也急步跟了进去,同时故意说:“兰妹不会在啦!说不定还在山区里没有回来呢!” 梅雪珍并没有看到申明玉示意汪嫂噤声,但她看到申明玉惊慌不安的神情,总觉得不对劲。 尤其那位汪嫂就站在东厢房门外问“我们小姐呢?:立时令她联想到薛兰琪很可能躲在东厢房内。 因为,沿途这一路行来,她早已看出薛兰琪对申明玉的心意,只是没有点破而已。 到了无极峰上,由姚小桃揭开了薛兰琪的妙计,她更肯定了薛兰琪完全是为了爱申明玉,才故意向她梅雪珍讨好,并亲热的喊她姐姐。 当然,薛兰琪故意把‘飞虹玉女’说成了是半老徐娘的‘玉婆’,自然也是针对着她的妒忌心理。 她梅雪珍并无独占申明玉的心意,但如果薛兰琪胆敢和申明玉睡在一起,她马上离去,永远不再见到他们。 梅雪珍一到房内,先奔里面的一间卧室,一看床上被褥整齐,显然没有人睡过。 这时窗纸已泛曙光,而申明玉盘坐的迹印清晰可见,梅雪珍折身又奔进外间的卧室。 外间卧室的床上,同样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,那情形和气氛,显然是根本就没有人进来过。 紧跟着身后的姚小桃,却急忙低声道:“珍妹,兰妹是名师之徒,门规极严,我想她不可能有越礼的行为,再说,夫婿大如天,就算你们已经师长许可,早已换帖文定,也不可令玉弟弟难堪!” wavelet扫描fuchenwOCR武侠屋独家连载